火车站信号值班员，一天指挥四五百辆列车

陈翊依

春节举家团聚，安全回家，是旅客们的头等大事。在每个火车站都有这样一幢鲜为人知的信号楼，被称为铁路安全运行的中枢神经，这里值班员的每一个手势都关乎人命。春节假日，南京晨报记者探访了南京火车站这幢神秘的信号楼，走近鲜为人知的车站值班员。
火车站有幢神秘的信号楼
火车何时抵达、啥时候出发，停在车站几号站台等等，这些指令都是从哪里发出的？原来，这些指令来自火车站的车站值班员。要了解车站值班员，首先得去他们工作的地方。每个火车站都有一幢神秘的小楼叫信号楼，在铁路人的心中，信号是火车行驶的眼睛，火车站信号楼，就是整个车站的中枢神经。不管白天还是黑夜，这里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。
在南京火车站相关领导的带领下，晨报记者走进了离车站站台较远必须经过二道铁门的一幢二层小楼，由于没有过多文字标识，信号楼在整个车站建筑中，给人第一印象确实神秘。无论在入口处，还是在楼内，不时看到 “信号楼重地，闲人免进！”的醒目提示语。
在二十几平方米的工作区域里，白子庆、孙超和蔡滔三名戴着“车站值班员”臂章的工作人员，正在电脑显示屏前忙着接听电话和收发指令，打手势确认列车进出车站线路是否安全。整个信号楼电话铃声此起彼伏，列车进入、驶出的指示灯不停闪烁，可控制站内站线道岔移动的计算机连锁控制等系统的电脑显示器、多部对讲机，没有一刻是闲着的， 气氛十分紧张。
值班员每一个手势都关乎人命
南京火车站是京沪、宁芜铁路的主要通道，每天要接送400多趟列车，进入春运尤其是春节前后增加了临客，这几天每天可达500列，平均不到一分钟就要接发一趟列车，而发出这些指令的就是车站值班员。列车走哪条路、哪趟车先走、哪趟车停靠在哪条轨道，都得听从车站值班员的指挥安排。他们的指挥能力直接影响运输是否畅通以及列车的正点率。换一句话说，在列车运行过程中，他们其实就是最高“指挥官”。
“信号好。”通过车机联控，车站值班员白子庆和一趟列车的司机进行了确认，并通过鼠标点击，给列车划定线路。“客车特×××次，车站2道停车”“K×××次列车接近，1道接车……”和对讲机的对话声是从另一个值班室里传出来的。“客车T×××次，车站1道停车。”“客车T×××次，车站1道停车，司机明白！”这段对讲机的对话声是从一列客车里传出来的。
“你刚才在发出指令的时候怎么还要用手指一下电脑屏幕？”记者问。“每按一个按钮、每开放一个信号，均严格执行眼看、手指、口呼的标准。不能少一个手势，也不能少说一句话。”车站值班员孙超快速地回答。话音刚落，孙超那边又传来信号，值班员白子庆一手拿起电话，一手按下面前的一个按钮。他们在时刻盯住电脑屏幕的同时，还要时刻用脑子思考作出精准判断，根据需要一会拿起电话、一会按下按钮、一会对着话筒喊话，此时值班员蔡滔不仅要确认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无误，而且还要把刚才值班员孙超传来的信号复诵一遍。
一天工作下班后不想与家人说话
记者采访中，这三位值班员无暇应对记者，三人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电脑显示屏、对讲机、电话等。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，还不停地使用桌上的电话与列车调度员、上下行邻站车站值班员和本站的列尾作业员、列检、行李包裹货检员、调车人员等多工种联系、协调，同时，通过对讲机与列车司机进行安全联控，还要负责发布指令，通知助理值班员立岗接车，通知客运值班员列车信息等等。
片刻，到站列车少了，车站值班员白子庆才顾得上和记者说两句话。白子庆告诉晨报记者，他们每个班一干就是24小时，一旦走上岗位，耳边的各种声音会响个不停，“每接发一列火车，从接受计划到列车到站，最少要接打11个电话，这还不包括列车进出站联控室畅通与否，不畅还要多打三四个电话。一个班下来，要打5000个以上电话，还要说个不停。并且所说的每一句话、传递的每一条命令都必须保证准确无误，还要听取受令人员的复诵。一个班下来，舌头都是麻的，话都不想说。到了下班，就一句话都不想说了，甚至下班后回家了，都不想与妻子、孩子和父母等家人说话。”
白子庆说，一天工作24个小时，除了偶尔站起来几次，他们几乎没有离开过坐椅，连吃饭都是别人替拿盒饭。
“零点以后是客车集中到达的时间，这一段时间这里的值班员也是比较忙的。越是半夜，越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，他们就得越精神。列车安全运行离不开他们，责任重大。这是一个脑手眼口并用的工种，一个班下来值班员都很疲乏。”白子庆说，车站值班员所说的每一句话、传递的每一条命令都必须保证准确无误，多一个字或少一个字，都可能会产生歧义，让执行命令的人误解，零点以后越疲乏越是精神要集中。